主講:鄭印君(輔仁大學宗教學系副教授)
主持:楊雅儒(臺大臺文所助理教授)
時間:2023年10月03日(二)下午13:20-16:20
地點:普通教學館402教室

撰稿人:蘇駿(臺大臺文所碩士生)

十月三日,「臺灣文學與宗教選讀」課程邀請到輔仁大學宗教學系的鄭印君老師,來主講恐怖電影。鄭老師開場就問同學們:喜不喜歡看恐怖片?同學多半靦腆搖頭。老師接著解釋為什麼要研究恐怖電影,說:「恐怖片可怕的地方不在影像給你看什麼東西,而在那東西背後的指涉」,而那指涉就包括觀影者的個人心理,和社會性的集體創傷。

就個人心理而言,老師用佛洛伊德的「uncanny」(不可思議之事)的概念,說明恐怖是一種「矛盾和模糊的感情經驗」,人會對那些我們生活中熟悉卻又隱含未知、不可控成分的東西感到害怕,例如,孩子看到與自己長相相似的玩偶時會感到不安。就集體創傷而言,老師引用Paul Wells的話說:「恐怖片的歷史,本質上就是二十世紀的焦慮史」,當然,二十一世紀也一樣,「沒有了結的東西就會再回來」──這是後創傷理論的一個核心概念;當一個社會民族所受的傷害沒有被妥善地處理和平反,就會以冤魂的樣式不斷回返。因此,若分析一個民族的恐怖片文化,我們會發現那些作品中的恐怖象徵物,與該社會特有的文化焦慮高度相關。

下半場鄭老師以「國族」為範疇,分析西方、日本、韓國恐怖電影的不同類型,還有歷史的演進。西方恐怖電影的歷史最悠久,自十九世紀末以來變化多端,比較值得注意的是,到了一九九○年代,西方電影開始會以雜揉東方元素來翻新恐怖片的題材,這樣的雜揉性質到了二十一世紀越演越烈。日本的部分,隨著電影工業的國際化,也發展出了屬於自己的「J-HORROR」的傳統,如《七夜怪談》、《咒怨》受到西方影界的矚目;老師舉《來了》為例,說明日本恐怖片如何利用當代家庭倫理和「間隙」(スキマ)的觀念,表現異物對「真實」的入侵。韓國電影則有特殊的「韓怨」情結,作為殖民地,與其殖民母國日本有著不同的歷史冤魂,老師以《詭妹》為例,說明韓國片常表現出的「父權家長制」還有基督教色彩的「邪教議題」。

最後老師從「宗教」來看恐怖電影,說明二次大戰以來,救贖宗教(religious)與靈性(spiritual)的發展有相當緊密的關係,恐怖電影也利用宗教意象來展現宇宙觀與聖俗觀,甚至觀看恐怖電影也有類似宗教的「儀式性」。

演講後有提問時間,同學問的問題都非常有趣;論及臺灣的恐怖片,鄭老師表示,臺灣的恐怖片以往呈現的都是大中國的世界觀,近年來才慢慢觸碰社會議題,但對國族歷史的回應還是太少,對原族民文化中的恐怖故事甚至忽略不顧。這些說明了「臺灣恐怖電影」還有太多待觀察和發揮的空間,老師也期許同學們可以多走一里路。